记者 张 密 通讯员 张 彪

突然，直升机前方一道闪电，瞬间清晰可见。

“朱团长”立即调转机头，从气象雷达上看，直升机已被红色雷雨天气包围。为确保飞行安全，飞行员时刻准备，一旦入云即刻转换为仪表飞行穿云上升。此时，机上所有人员都高度集中注意力，全神贯注观察天气及障碍物；飞行员减慢直升机的速度，寻找“突出重围”的路线……

提及飞行员，人们无不羡慕他们强健的体魄、不菲的收入；羡慕他们经常穿梭于蓝天白云之间，既威风又神秘、既光荣又神圣。用现在最流行的一个词，那叫一个“酷”。

但每份职业，都有着它背后的风险与艰辛，飞行员更是如此。

警航飞行不同于民航飞行。其飞行活动的不确定性、特殊性、复杂性远高于民航飞行，可以说飞行难度更大。一名警航飞行员如何确保飞行任务顺利实施，必须依靠飞行员高超的飞行技能，丰富的飞行经验，最重要的还有非常周密和详细的飞行准备工作。

警航低空盘旋等待进场

10 月 3 日，云南省公安厅警务航空总队奉命执行昆明到大理、大理到丽江的重要公务飞行试飞任务。

云南地处祖国西南山区，地理气象条件复杂多变。丽江地区属于典型的高原山区，海拔高，地形地貌十分复杂，山顶到山谷高度差大，气象多变，飞行难度较高。

为确保飞行安全，执行飞行任务前一天，机组人员已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做好了地图作业、障碍物分析、天气预判及应急处置预案等非常详细的准备工作。同时，在直升机飞行系统中，设置输入了非常严密的飞行计划。

云南省公安厅配备的 AW139 警用直升机，是当今世界上最为先进的机型之一。

警用直升机配备了先进的航电系统，包括大气数据计算系统、自动驾驶系统及全球卫星定位系统、防相撞系统、机载气象雷达、飞行管理系统、防冰装置等等。高原性能优秀，满足目视条件及仪表条件的安全运行要求，达到了民航航班运行的水平。

同时，承担飞行任务的机长朱军具有丰富的飞行经验，被大家称为“朱团长”；机长及副驾驶均具备目视条件及仪表条件的飞行资质。无论是机组人员飞行能力还是直升机性能，均能胜任此次任务。

当天早上7 点，省公安厅的警航53001 号直升机机组人员及地面保障人员，在警务航空总队负责人昝霖的安排部署下，按照各自分工，一切准备就绪，各就各位，于 9 时 42 分开车起飞。

直升机顺利抵达大理，完成大理市警务飞行临时起降点的勘察和试降后，在大理荒草坝机场落地。

机务人员立即进行燃油补充及地面检查工作，机组人员进行下一段航行的飞行准备。简单的午餐后，即刻出发前往丽江。

下午 14时 20 分，警航53001 号直升机与丽江机场塔台联系上以后，随即与大理机场塔台脱波。

在距离丽江机场 18 公里时，突然接到丽江机场塔台发来的指令：“请警航 53001 号直升机在机场以东 10 海里处，保持真高 300 米以下盘旋等待。”“警航 53001明白！”之后，直升机按照指令，飞到指定地点盘旋等待。

乌云将警航“压入”山谷

警航 53001的指定盘旋等待地点，位于金安水电站的上空。一眼望下去，都是陡峭的山谷和湍急的河水，还有一片低压乌云；直升机盘旋的高度在山峰以下，位于河谷之中。

经过飞行员分析，盘旋位置能够保持目视与障碍物安全距离；结合目视观察及气象雷达显示，能够保持与雷雨天气的安全间隔。如天气急剧变坏，直升机入云可直接接通自动驾驶系统，操纵直升机穿云上升到安全高度，因此可以实施盘旋等待。

丽江三义国际机场航班流量大，因天气恶劣，许多进港航班均在空中盘旋等待，地面大量航班滞留。

当时，无线电通信频率中通话非常繁忙，警航 53001的飞行员在收听机场塔台指令的同时，还要通过机载二次雷达显示的其他航班信息及监听其他航班与塔台的通话，判断在同一空域内航班的位置及运动方向。

在盘旋等待一段时间后，警航53001 再次向丽江机场发出呼叫，请求进场，得到的回复还是盘旋等待。

等待过程中，天气持续变坏，乌云迅速增多，并伴有阵型降水，机载气象雷达显示周围有大片红色的雷雨天气。

“丽江塔台，警航 53001；丽江塔台，警航 53001——”看到天气骤变，警航53001 再次向丽江机场请求进场。但是，连续呼叫两次后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复，再次呼叫时无线电传来的却是断断续续的嘈杂声。

警航53001机组人员断定，因盘旋高度低加上天气影响，通信被高大的山峰隔挡。

此时，局部乌云已经淹没了附近山峰的山顶，周围乌黑一片，只能看清山峰的轮廓，直升机盘旋的高度一再降低。为防止直升机忽然入云及接近山体，飞行员必须全神贯注地操纵直升机，不能有一丝松懈，机组所有人员也帮助观察附近障碍物。

无法与丽江机场塔台取得联系，造成了即无法收到塔台指令、塔台指挥人员也无法调配同在机场区域飞行的直升机与其他航班。在此情况下，经验老道的特级飞行员“朱团长”沉着冷静，一边操纵直升机，一边命令副驾驶曾杰，采取搭桥方式联系丽江机场塔台。

此时，刚好从重庆飞往丽江的 PN6239 号航班，也在场外等待进场指令。

“PN6239航班，警航 53001，我呼叫不到丽江塔台，请帮助转报丽江塔台，我请求沿计划航线飞向丽江市。”“好的，马上帮你们联系！”不一会儿，PN6239航班 向 警航53001 转报：“丽江让你继续等待。”

丽江是座旅游城市，这个时间节点又是客机起降的高峰，利用航班起降间隙穿过机场空域只有耐心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气越来越差，附近5 公里范围外，甚至可以看到闪电从乌云中喷射而出的壮丽景象。

经过近 40 分钟的盘旋等待，剩余燃油也越来越紧张。从大理出发满油 1400 余升，现在只剩下 600升。警航53001 原本计划到达丽江机场后、继续前往丽江市区勘察起降点后再返回大理。但再这样继续盘旋下去，剩余燃料要完成后续的飞行任务已经十分紧张。

于是，飞行员再次搭桥联系附近航班，请帮助转报机场，请求通过机场，但得到的答复是：“若有可能，就地降落，地面等待。”

从山谷中成功低空“突围”

虽然直升机地面等待可以减少油耗，但等待位置所处的河谷，连一块10平方米的平地都没有，难以找到适合直升机降落的场地。而且一旦落地，如果天气持续变坏导致无法起飞，情况将变得非常被动。

“时间不允许再拖，必须迅速返回大理——”“朱团长”当机立断，立即通知在后舱的昝霖，做好准备工作。经上级领导同意后，警航53001 通过附近航班转报丽江机场：“请求立即返回大理。”“同意——”丽江机场很快予以回复。

“立即做好返航准备——”“朱团长”一声令下，机组人员迅速做好返回大理的准备：在后舱负责导航的飞行员万光磊迅速打开航图，判断直升机位置，分析返航线路。幸好，直升机上的一部手机还有信号，飞行员当即与大理地面人员取得了联系。

后舱包括空中机械师方向龙、任务员武骁在内的全部机组人员，立即投入观察直升机周围环境行动中，意在避免碰触山间高压线等物。

尽管直升机按照机载气象雷达指示的目标，向大理航向飞行，可眼前仍然是黑压压的乌云。机上没有配备供氧设备，如果通过仪表飞行穿云上升到海拔 4000 米高度以上才能出云，大家均将处于缺氧环境。

突然，前方一道闪电，瞬间清晰可见。

“朱团长”立即调转机头，从气象雷达上看，直升机已被红色雷雨天气包围。为确保飞行安全，飞行员时刻准备，一旦入云即刻转换为仪表飞行穿云上升。此时，机上所有人员都高度集中注意力，全神贯注观察天气及障碍物；飞行员减慢直升机的速度，寻找“突出重围”的路线……

通过分析气象雷达的显示及目视观察附近的山体分布，飞行员找到了雷雨云团的一条缝隙，直升机尝试着向空隙处前进。

忽然，前方一条山谷轮廓逐渐显现出来，山谷前方的地面也反射出微弱的光芒。机组人员相互确认后，“朱团长”当机立断：从山谷中“突围”。

飞行员注意力高度集中，操纵直升机与雷雨云、障碍物及地面保持安全距离，奋勇前行。终于，越来越接近光亮，附近景象也逐渐清晰。

此时此刻，直升机所处的复杂情况已基本脱离，全体机组人员高度紧张的注意力终于解除。空勤任务员武骁感叹着：“哦，好险啊！”“朱团长”微笑着转过头说：“放心，有我在呢。”

16时 29 分，警航53001安全降落在大理机场。

无限风光在险峰。

飞行员看似光鲜的背后，其实经常伴随着汗水与风险，凝聚着技术和经验积累，体现着警航飞行人员的果敢、坚毅和担当。云南警航不忘初心、砥砺前行，永远在路上……

（文章来源环球游报12月8日A1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