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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知马力 | 一个人和书店的故事

2024-12-28云南民族旅游网

路遥知马力 | 一个人和书店的故事

             张福言

                                                      


 

 

 

朋友聚会,马力说他的书店开业20年了,大家说,应该纪念一下,有的说做个拎包,或者做个台历,也有说做场音乐会,一片热肠中,忍不住说了句,我写点东西吧。

后来想想,马力身边一大拨诗人、作家、音乐人,都比我潮,却自告奋勇的找了这差事,但口一开,有点驷马难追了。

许诺会像个影子似的,如影随形的跟在身后,马力倒没有催我,但毕竟是人家20年的生日,不能像当年也是个姓张的,交了白卷还冠冕堂皇。

总得写点什么吧,不然怎么叫故事。


*    *   *   *  

故事当然得从20年前说起,时年29岁的马力,突然辞去公职,想在昆明开块自留地,取名麦田。不卖麦子,只卖书刊、CD和唱片,既是个人爱好,又是个地地道道的文化书店。


 

麦田书店的书架       福 言 摄

 

世间诸事,皆有因果。起因还源于当时北京的方舟书店,马力经常去这家颇有名气的书店淘碟、购书,由此萌生了自己也在昆明开一个小书店的动念。一个人想做的事会很多,但真正想了就去做。能坚持一做就是20年的,却不多。

我不知道他当时是否读过守仁公的书,但这位提出“知行合一”的心学大师,让晚年的蒋公都认为中日两国的差距就在于一个王阳明。某种意义上,马力和他的书店,就是“知行合一”的践行者,知不行,则不算真知。

他可能没想到,这一行,就走了整整20年,有些路漫漫,其修远兮了。

如果说当年的方舟书店对他有影响,我认为还只是外因。真正改变马力人生历程的,是他骨子里热爱文学和音乐的基因。


 

也是音乐人的马力    福 言 摄


         马力出生于部队大院,父亲是军旅作家,我知道,上世纪五十年代的部队作家,对边疆民族的稳定、云南文化的贡献,要比那些在文联领工资的人还大。如彭荆风写的《边寨烽火》、《芦笙恋歌》等、尤其是白桦的《山间铃响马帮来》,拍成电影后,几乎家喻户晓,熏陶和影响了那时代的人,成了新政权打造边地文化的标志。

从艾芜的《南行记》到《山间铃响马帮来》,那时候的云南,就是一种山高水险、边关重重、长路迢迢的印象。部队的作家下去搞创作,背个铺盖,跋山涉水、走村串寨是寻常事。

也许,这就是马力的父亲给他取名的初心,让儿子在人生的跋涉中,能坚韧负重。

这是父亲从小给他种下的基因。更重要的,是他得益于中国社会的转型变化。内因和外因的作用与融合,是让他心里的那块麦田,也能得到发芽和成长的关键。
 

马力开书店的时候,正是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年的中期,这是中国人用了十年动乱的代价,才换来的一个难得又宝贵的发展时期。此前由于文革的浩劫,几乎所有的文化都被革了命,年长的人都记得八亿人看八个样板戏的年代。文革结束后,文化开始复苏,人们对读书和求知的欲望,如饥似渴,用今天的话说,犹如井喷。

当时昆明的小西门,突然冒出了个书市场,没有摊位和铺面,也没有干涉和管理费。几乎昆明爱书的人都汇聚在那里,背个书包或者夹几本书,走来走去、互相交流交换。记得当时,一本《红与黑》或者《安娜.卡列尼娜》,可以换一辆凤凰单车,让人体验了书中自有黄金屋的滋味。
 

换书的过程,也是个交友的过程,迄今一些朋友,就是当年的书友。 大家蹲在街边或者靠在墙角,交谈中一个共同的感受,读书的春天,终于到来了……
 

书市后来移到白云巷,就在马力最早的书店旁边,是个巧合,其实也是一种文化复兴的初始。后来,尼采、弗洛伊德、卡夫卡等等的书都能解封和买到,再后来,几乎全世界有影响的文史哲书籍,都有翻译和出版,让你目不暇接,需要的只是学会选择。

我觉得,这是马力当年能开书店的社会基础,也是一种社会文化生态,刚到而立之年的马力,生能逢时,赶上了这种生态年代,身上的基因有了成长和绽放的机会,让马力的心灵空间,找到了一个可以存放的物质空间,虽然仅仅只有7平米大。

时间是2001年,昆明钱局街的一间小屋,麦田书店应运而生。

 

 

昆明的文林街,街名就很文化,文人如林的地方。

文林街旁就是云南大学,明清时的贡院,科举考试的地方。科考时,书生们便云集在街上的客店驿馆,个个满腹经纶,一街文气蔚然。如能一试中举,就像与文林街相接的青云街,平步青云。

说实话,单凭这些街名,昆明就让人刮目相看。“若有朋友要来云南旅游, 我定要推荐他们去文林街。” 汪曾祺生前几乎成了这条老街的代言人,当年去滇西路上,老先生和我谈起那些往事,禁不住地啧啧感叹。
 

       老昆明的文林街        图片资料          

  文林街最有吸引力的,是一条小巷,名曰文化巷,更精彩。

 抗战时,穿过这条小巷,便是西南联大的所在地。据资料,钱锺书、罗廷光、杨武之,施蛰存和吕叔湘,都曾住过小巷中的11号小院。还有朱自清、刘文典、沈从文、闻一多、金岳霖、林徽因、王力、老舍等等不及细述的大家,也来来往往,穿行在这条小巷。可谓满街皆鸿儒、往来无白丁。
 

文化巷墙上的名人榜      福 言 摄 


      战乱,使老昆明的一条小巷,成了国难中的文化复兴之地,天天流动着民族与人文精神的血液。

全中国恐怕也没有哪一条小巷,留下了那么多泰斗的足印;也没有哪一条小巷,像文化巷一样,承载着中华民族的文化希望。
       文化巷由此载入青史,在岁月的波折中,起起落落。

读书的时候,从宿舍走出云大后门就是文化巷,那时候又称三家巷。云大、师大、理工大三家大学的师生都要从巷中走过。同学们都是刚恢复高考后的新生,年纪虽偏大,却充满了学子的信心和理想,都把白底红字的校徽戴在胸前。不是炫耀,而是对那个时代的珍惜和骄傲。

到了下午时分,斜阳未沉,小巷中熙熙攘攘的都是戴着各种校徽的人群,成了文化巷的一道风景线,又是一种生机恢复的气象。

历史给了马力一个机会,2008年,麦田书店迁移到了文化巷里的天君殿巷。正好是小巷进入兴盛的阶段。

我曾和朋友说,合适的时间、合适的环境、做合适的事情,是一个人成功的三要素。 马力正是带着这三要素,走进了文化巷。

麦田书店由此翻开了新的一页。
 

麦田书店早期的宣传画       福 言 摄 


 

麦田书店门前的马力    维城乱马 摄

 

21世纪初的文化巷,时间在变,人流也在变。文化人多了,气场就变了。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文化巷就像个文化的磁场,把各种文化书店、咖啡小屋、茶室空间,洋人酒吧都吸引进去,也把留学生、泡吧族、文艺青年、甚至慕名而来的外地游客,也吸引了进去。

文化巷又有了文化活力,虽然还是那么窄、那么旧。

曾经和朋友专程去过布拉格有名的黄金小巷,也是很窄、很旧。但那里有卡夫卡的旧居。旧居已改为专售卡夫卡著作的小书店,几平方米的小店,让我和作家汤世杰意外的是,里边竟然有中文版的在售。不由得想起了昆明的卡夫卡书屋和布拉格咖啡馆。


布拉格黄金小巷里的卡夫卡书店


很像黄金小巷的昆明文化巷      图片资料

昆明的文化巷,可说是另一个版本的黄金小巷,不仅巷中的一些小屋相似,而且更热闹多样和国际化。我在想,卡夫卡从黄金小巷的旧居,变成昆明的书屋,这是一种文化的跨越和连结,不管国别,也没有意识形态所限,这位现代派文学的奠基人之一,像所有的文学与艺术巨匠一样,属于这个世界的共同财富和拥有。

 


 

文林街的卡夫卡书屋       福 言 摄 

文林街的布拉格咖啡馆      福 言 摄 

 

麦田书店的店面不大,却是一个浓缩的艺术世界,一个很有特色的文化空间,从摇滚唱片到个人诗集,从维特根斯坦的哲学沉思,到梭罗的瓦尔登湖遐想,包括好莱坞的电影海报,都可以找到,人人可以共享。

站在书店门前,不禁浮想。这是当年住在文化巷的钱钟书等大家,看不到的时代变化,但他们留下来的精神遗产,仍在小巷里绵延和扬弃。

历史的文脉,让小巷中的麦田书店,有了良好的土壤;社会的开放,让马力有了自己的天地。能活在书和音乐中,是马力为自己找到的世界,也为读者和朋友们提供了一个打开门的世界。


 

在麦田书店的马力       邬 明 摄 


 

马力说,他把书店看成是自己的书房,喜欢的都往里放。因为喜欢猫,书店的沙发上,常常被猫咪所霸占。书房,是个人的一种精神空间,马力其实是在打造自己的天地。所以有博客说:“与旁边的老派书店漫林书苑相比,麦田书店更像是老板马力的一个私人收藏品展示,很小的店面却独具特色。”


 

麦田书店的小猫咪      邬 明 摄 

 

我以为这就是个性,和新华书店等大众书店不同,独立书店玩的就是个性,哪怕店面再小,也要玩出味道。麦田书店的个性,使它很快成了学子和文化人最爱光顾的地方,也是昆明文青的心仪之地。在他都不知晓的情况下,麦田书店就被评为全国民营书店的“年度最佳小书店”,这是由读者们投票评选出来的,这时的麦田书店在文化巷才仅仅一年。


 

《孤独星球》是世界最大的私人旅行指南出版物,历史悠久,极受全世界背包客等旅游者的推崇和喜爱。2006年进入中国后,第一本介绍给世界的,就是《云南》专辑,麦田书店是昆明唯一上榜书店,跃入了中国读者的眼帘,名气不算大震,也是小有名气。

随后,越来越多的目光开始关注这个小巷中的书店,各种采访报道,接踵而来,网络上游客们的游记中,也多有推介和宣传。

麦田书店的影响不胫而走,是马力始料不及的,当朋友告诉他。日本出版的《全球百家书店黄页》里,麦田书店名列其中。并当场拍下照片发给了他,依然是昆明独此一家。


 

名列《全球百家书店黄页》的麦田书店

 

我没有问过马力看到这消息后,是欣慰还是惶然,古人云,“宠辱不惊,能著人善类此。”(《新唐书·卢承庆传》)书店是他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享受。就像他组织的乐队,自己玩,很享受。连意大利的朋友也不远千里,加入其中,因为开心和自在。
 


 

马力乐队里的威尼斯人马文轩    福 言 摄

 

其实,马力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计得失、只讲情怀。譬如曾经自掏腰包,买了书号,为诗人于坚和老六策划出版了诗集。不为别的,只为喜欢读诗。

看着《便条集》,想起当年于坚曾经给我看过的手抄本,用钢笔工工整整地把诗抄在硬壳笔记本上,那是他最早的便条集。现在于坚出的书和诗集可不少了,可我觉得,这本的份量不同,因为是朋友自费为他出版的诗集,因为有情谊。
 

麦田书店门前的于坚    图片资料

 

心经说,“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马力在自己的书店生涯中,没有用智巧去谋获影响,也没花心机去赚取名声,不是对佛家的空和色,有多深悟,而是这些评价和关注,与他的生活,真的没有太大的关系和影响,也没改变或加速他的生活节奏,每天还是12点后才开店。

小巷里的麦田,其实是一块自得又自在的心田。
 


 

昆明是个历史文化名城,在我看来,两个标准,一是有文化名人,二是有文化遗迹。文人倒还有,但城没文化了。因为很多文化遗迹都消失了。

不仅文化巷里的名人旧居不在了,连象征着昆明城标志的金马碧鸡坊,也是个仿造物,老的早在文革时就被毁去。


 

 老昆明的文庙街        图片资料

 

在城市化的进程中,麦田书店这样有特色的书店,就成了新的城市文化标签,或者说叫城市名片。外地人来了,要感受一下昆明的文化氛围,有个拜访之处。也许,这就是《孤独星球》选择麦田书店的原因。

这是马力的幸运,又是某种必然,因为这个城市,可以作为文化标签的,真的不多了,旁边的讲武堂虽还存在,但尚武,和文化没关系,何况还是晚清政府留下来的东西。
 

坦率地说,马力倒没有想打造昆明文化形象或者城市品位的大志,包括被选入全球百家书店,都全然不知。倒是我不免俗,看作是一种价值体现,在文中都列举了出来。

也可以说,昆明这个城市,滋养了麦田的逐渐茁壮,而麦田书店又给这个城市增添了文化色彩,伴随着很多读书人一起走过了20年。

一个人可以折射着一个年代,一个书店也可以折射着一个城市。昆明的确需要有这样的一些书店,成为文化人的汇聚沙龙,也成为城市里让人钟情的地方。就像巴黎塞纳河旁的莎士比亚书店,不仅因为当年海明威,斯坦因、费兹杰拉德等在这里汇聚,也因为这个书店的独特和个性,虽然也很小,却像个文化殿堂,要排队参观。


巴黎的莎士比亚书店    图片资料


 

当时因为要赶去与同伴会集,不敢久留,只能匆匆在门前看看,未能进去,成为遗憾。之后一直在想,其实昆明原来也有个可让人排队参观的书屋,北门书屋。

北门书屋是李公朴、张光年等1943年创办的,就在离文林街不远的北门街。书屋云集了闻一多、楚图南、曾昭伦、吴晗、潘光旦、朱自清等一批著名教授、诗人、作家,成了昆明最独特的文化沙龙。

当时抗战还未结束,日本人的轰炸机还在头上盘旋,在战火缤纷、风雨飘摇的年代,能有这样的书屋出现,可谓国破山河在,群贤感霄汉,是昆明近代文化史上的一个亮点和精彩。可惜后来书屋变成餐馆,旧址仍在、斯文尽丧。

我后来任职的民族出版社,也有一个很好的招牌,大观书屋,还保存着艾青亲笔题写的匾额。大观书屋就在大观河畔,通往有天下第一长联的大观楼,挺有味道。之前曾在云南日报和同仁创办了《大观周刊》,写过发刊词,对大观二字的蕴含颇有感触。当时曾想,要是能把这个书屋做好,是个品牌,会大有可观。

春水已东流,往事难遂意,重提这两个书屋,其实是为昆明遗憾,为这两个书屋的结局惋惜。如果能传承其价值与风采,与麦田、漫林、大象等文化书店荟萃一城,边陲昆明,或许也会满城书香。

时代在变化,城市的空间不断地扩展,文化和精神的空间却在萎缩,我也知道,在昆明这个城市,要做好一个有品位和个性的书店不易,尤其以个人之力更难。

其实马力的这20年,既有风流倜傥的时光,也有霜风秋雨的相伴,苦乐均尝,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

更加不易的,是当下社会,世风逆转,全民读书的热情和时代已经过去。地铁上任何一节车厢,无论男女,低着头看的都是手机,你要捧着本书阅读,反而怪怪的,似乎故意装X,像个种群中的另类。

手机不仅改变着人们的认知方式,也在改变着人们的知识结构,最大的问题就是碎片化。人们通过手机获取知识或问题,认知领域不再需要完整和体系。

碎片化的阅读,让书店和图书馆,倒在了一部小小的手机上。

读书的人已越来越少,网络购书更是雪上加霜,真正还愿购书的人,也被这种打折、低价的营销,吸引了进去,让很多的实体书店,举步维艰。像麦田这样的独立书店更难。

这不是一个城和一个书店的问题,是整个中国书店行业都面临的问题。

而昆明新建的呈贡大学城,又把大量师生迁移了过去,原来充满学子的文化巷,像被釜底抽薪似的,人气顿失,没有了往昔的主力队,开始逐渐黯然和冷却了下来,文化巷的黄金时代过去了。
 

麦田书店面临着更加严峻的考验。

面临着考验的麦田书店     邬 明 摄

 

陈丹青在怀念木心先生时,这样说过:“ 这份阅读史,在世界范围也翻了过去。木心的生与长,适在同期步入印刷时代与新文化运动的民国,他这代人对文学的热忱与虔敬,相当十五至十九世纪的欧洲人,电子传媒时代的芸芸晚生,恐怕不易理解这样一种文学阅读的赤子之情了。” 

中国自古对书和文字就有着一种难言的尊重。哪怕在乡里,见到腋下夹着书本的先生,都会恭敬让道。木心先生一生跌宕沉浮,也是中国读书人的命运折射,木心先生走了,阅读的时代也走了,长夜中捧着书本的人,还有几多,这才是陈丹青真正的的叹惋……

在昆明坚守了20年的麦田书店,似乎又走到了新的十字路口上。
 


 

麦田书店也是朋友们聚会的会客厅    福 言 摄

 

在谈及当前的文化生态和未来,马力也有思考和迷惘,也有很多的朋友,为他担心和惶然。甚至有人把《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的歌送给马力,

              我最爱去的书店,

             她也没撑过这个夏天,

             回忆文字流淌着怀念,

       可是已没什么好怀念。       可是你曾经的那些梦,       都已变得模糊看不见。

     ……

但马力没有这种伤感,也从未见他沮丧,沮丧和迷惘不一样,一个爱书和音乐的人,不会沮丧,就像木心在牢里,会在纸画的钢琴键盘上弹琴,这是任何外力,也改变不了的生命基因。

在麦田书店的LOGO上,写有“慢阅生活”四字,很哲理,其实是一种对人生的认识。我以为,它与时下慢城运动(citta slow)提倡享受慢生活、拥抱慢生活的主张,还不一样,这是哲学层面的另一种思考:生命本身就是一个阅读的过程,不懂得阅读,其实也不懂得生活……

马力相信,这个世界,只要人类还在思考和联想,就一定会有书和书籍的出版, 只要昆明这个城还在,就一定会有书店的存在。

这是对书的真正认识和尊重,有了这种尊重,也才有马力的诗意人生和书店的故事。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马力已经在昆明国防路78号又开了一个新店,重回到当年父亲工作的地方。似乎又是一种巧合,又像一种命运的安排,虽然以后的路还很长、很长,我相信他会继续地走下去。

因为他父亲取的名,路遥知马力……

 

(借此感谢文中图片的提供者)

 

 

本 文 作 者张福言 简 介

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评审专家

云南大学人文学院研究生导师

筑原设计(加拿大)城市与文化研究中心主任

曾在云南省社科院、云南日报、云南民族出版社等单位任要职 

云南香格里拉、黑井古镇等品牌主要策划者

云南多个县市的城市发展顾问

 

张福言在多伦多大学访问

编辑:尹达天

审核:吴敏昆

终审:主编尹绍平

编辑:吴敏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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