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17-05-26 13:47:02|来源:环球游报
景颇山官线诺坎
(纪实文学连载之一)
□ 赵国云 /文
题 记
景颇族有一句谚语:“所有的人不一定都是景颇族,但所有的景颇族都是人”。 说出了景颇族的睿智、勇敢、诚信与担当。
探究景颇族的穆日、勒托、勒排、穆然、恩空五大官种,各大支系,也许每个末代山官都在历史的长河中或多或少留下自己的影子和独到的特点。
线诺坎,是目前唯一健在的末代景颇族山官,也是那段岁月的亲历者、见证者,他的故事就是那段特定历史的影像纪录。他所经历的那段特殊的岁月,尽管今天已经无法去复原,但拂去历史的尘埃,从他的身上,却让我们更容易了解他们的生活,接近他们的那段活的历史。
本书记载的既是末代山官的一个缩影,也是一个活的历史化石。
内容提要
现年99岁高龄的线诺坎,从景颇族山官走向人民公仆的历程,是“中国末代景颇山官的“活化石”。
中国瑞丽,他的家乡。年少时到缅甸做生意,学会了英语、缅语,后来从世袭的邦达山官走向三户单总管,支持筹建“中国景颇族联合(政府)会”,1950年积极联系共产党,并成为陇川行政委员会委员,作为保山各族各界联合政府第一次会议代表,到昆明、北京观礼,在“直过区”建设中,带头瓦解山官特权。
从民国时期多次的禁烟(鸦片)运动中,看透了国民党的腐败与无能;从不惜冒险闯入日寇军营解救生灵,到边境剿匪,见证了共产党的伟大;从爱情、抢婚的婚恋中,谱写了景颇族的婚姻习俗;从山官到人民公仆,跌宕人生路注定的是崎岖,收获的是成就,更是幸福。
他亲历旧新制度的变革,一切注定起伏人生的多彩,充满了搏击烟云的历程。
本书以丰富、翔实的内容,勾勒出他从中国末代景颇山官走向人民公仆的风雨人生。展现在读者面前的是线诺坎多姿多彩人生的风雨故事。历史性、资料性、趣味性兼而有之,也是首本以一个景颇山官为主线的纪实文学。
引 子
远古,当萧瑟的秋风年复一年,无情地掠过高原时,生活在青藏高原“木拽省腊崩”(意为“天然平顶山”)的景颇族各支系的男人和女人们,正在忙着收获初春时节播下的青稞、豌豆和小麦。
秋阳中,那零零散散的农作物由于气候寒冷,日照不足,所结出的果实是那么的稀疏,根本无法填饱从事强体力劳作的男人和女人的肚皮,更不要说还要扶养老人,还有那些身怀六甲的女人和嗷嗷待哺的婴儿。他们携老带幼赶着马,毅然离开“木拽省腊崩”,从此地到彼地,不断地迁徙。
当劳作中的人们躺在干枯的草坪上小憩时,望着湛蓝的天空上,一群群飞往南方的大雁和天鹅,他们多么渴望着也能生出一双飞上蓝天的翅膀,脱离“木拽省腊崩”这块寒冷而又荒凉的高原。
在这秋日的阳光下,一个景颇族的智者在荒凉的草原上仰望着蓝天,不觉间,进入了梦乡。梦里,天神告诉他:“这里既然不适合景颇人生存,你们何不跟着候鸟迁徙的方向,去寻找温暖富庶的森林居住呢?”
这是一个丰衣足食的梦,这是一个渴望温暖的梦,这是一个追求绿色的梦。
对啊!何不尾随着候鸟迁徙的路线,脱离这寒冷而荒凉的高原,去温暖富庶的森林里讨生活呢?
一个智者的冥想只是梦想,十个、二十个智者的梦想,那就是我们今天所称的“共识”。
于是,这个作为氐羌族系一支的景颇族,在骁勇、剽悍、刚烈的智者率领下,在“共识”的指引下,高举着鸟图腾的旗帜,舍弃原有的家园,拖家带口由西北地区,踏上了千里迢迢的漫漫南迁之路。传说中,当景颇族祖先在南迁途中迷路之际,因受犀鸟指点,才明确了方向,为了感激犀鸟的帮助,景颇族祖先遂视犀鸟为圣物而加以崇拜。
法国著名人类学家列维斯特劳斯在他的《野性的思维》一书中,曾论述了原始部族对植物、动物的知识,比今人了解的要丰富得多。所以,我们有理由推断,景颇族原始先民的南迁活动,曾受过候鸟南迁的启发。鸟类给景颇族指示方向的传说,就不是子虚乌有。鸟类对景颇族原始社会生活的重大变迁和变革,产生过巨大作用。因此,景颇族视鸟类为图腾,便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当迁徙的人群驻扎在青海湖鸟岛时,岛上那千万只鸟的“盛会”给他们留下了永远难以磨灭的记忆。于是,他们便模仿着鸟儿跳起了 “乌目瑙”。
相传,很久以前,在太阳王宫举行目瑙纵歌时,鸟类应太阳神之邀参加了占目瑙。目瑙结束后,鸟类返回大地,来到一个叫康星央枯的地方,发现那里有一棵黄果树,上面结满了熟透的果子,百鸟看见了都想吃。如何吃果子呢?恩尼年乌鸟建议说:这么好吃的果子,让我们围起来,悄悄地吃掉它吧?示介乌鸟说:这么好吃的果子,不能光我们吃掉,应该请来所有鸟类共同分享。星独乌鸟建议说:这么好吃的果子,就这么吃掉太可惜了,我们学着太阳神,请来所有飞鸟,举行一次目瑙纵歌,大家欢欢乐乐地一起吃吧。百鸟都高兴地同意星独乌鸟的提议,请来所有飞鸟,在此举行目瑙纵歌盛会。
鸟禽们以自然果树为目瑙桩,以树枝做横档,以树梢树叶当舞场,它们边分享果实边围绕果树兴高采烈地跳了“乌目瑙”。
景颇族的“乌目瑙”是图腾崇拜的产物,与“占目瑙”一样,同属远古原始混沌时代。因为作为一种原始舞蹈,“占目瑙”和“乌目瑙”的主角是太阳宫的子女和鸟类,而不是人类,说明人类自觉意识尚未产生。当景颇族历史进入英雄时代,景颇族的英雄祖先才率领着他们不屈不挠的子民,挣脱鸟类羽翼的庇护,在紧锣密鼓声中,昂首踏上了“神京目瑙”(人类目瑙)的历史舞台。景颇族原始宗教的观念,也随之而发生变化,从图腾崇拜过渡到祖先崇拜。
从远古到现代,目瑙纵歌在原始宗教的河床上不知流淌了多少年,精美绝伦的舞蹈造型,暗示着景颇族先民南迁时所走过的曲折道路,使人联想起景颇族原始祖先们有预谋地围猎野兽的情景,回顾起频繁的部落战争时期那坚如铁壁、变幻莫测的战斗阵形。
鸟图腾与景颇族之间的关系,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与景颇族的整个历史共生共存,形影不离!
多少年,多少月,这一庞大的队伍分成若干支系,在不同的地方,从不同的方向,尾随着候鸟的身影,涉过冰封的青海湖,翻越白雪皑皑的唐古拉山,攀爬过虎豹出没的横断山脉,跨过汹涌奔腾的雅鲁藏布江、金沙江、怒江,终于到达了温暖富庶的梅开恩江、迈立开江、萨尔温江、瑞丽江流域。分居在中国、缅甸、印度。
迁徙途中,当他们装着锅碗瓢盆的行囊被湍急的江流和深渊绝壁掠走之后,是大山深情的接纳了这个勇敢、剽悍、热忱的景颇民族,为他们源源不断的提供了赖以生存的各种食物。于是,他们用漫山遍野生长的野竹煮出了竹筒饭,烧出了竹筒茶,做出了竹筒菜。
从此,这个曾经的马背民族敬畏自然,敬畏森林,拥抱自然,拥抱森林,与大山里的森林和睦相处,总是要把第一口酒和第一道茶献给大山和森林,忠实的遵循和守护着大自然制定的亘古法则。
从此,这个曾经的游牧民族不再迁徙,他们把叮当作响的马铃解下,做成景颇姑娘身上金光闪闪的银泡,用灿若云霞的五彩丝线装扮男人的包头,用绿叶充当爱情的使者。
从此,他们在这里安居乐业,狩猎生产,养儿育女,成为当之无愧的“大山的主人”,并书写和演绎了无数悲催壮烈的故事。(未完待续,节选自云南人民出版社2016年10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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