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18-05-12 11:32:58|来源:环球游报
7年,于女法医杨晓艳来说,并没有影视剧里穿白大褂、踩高跟鞋的倩影;有的只是身上套着的运动鞋、雨鞋和那抹湛蓝的防护服。
那些血淋淋的凶杀现场,以及如影随形的尸毒……几经磨砺,俨然已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她每天早早起床,怀揣一抹蓝,微笑着拥抱关于法医的一切。
7年来,杨晓艳参与各类现场勘查1000余次,出具法医学人体损伤程度鉴定意见书、法医学尸体检验分析意见书2000余份;参与刑事、交通、意外死亡尸体检验700余具、解剖尸体70具,采集DNA样本2500余份……无一差错。
杨晓艳生于1985年,儿时梦当军人或警察。成年后由于身高的限制,她明白当不了军人,警察就成了唯一的梦想。
高考填报志愿时,杨晓艳所有的志愿都填了警院校。当被调节去读法医专业时,政审老师问她:“知道什么是法医吗?”她回答不知道,老师便跟她解释什么是法医专业……而她根本没心思听,只是着急地问:“法医专业算不算警察的范畴?”老师说算,她说:“既然算,我就读。”
大学毕业后,她并没有当即考起公务员,可她不甘心,她仍然想当一名警察啊,她毅然去了大理州交警支队当法医合同工。2011年,杨晓艳如愿考入广南县公安局法医室,开始践行一生的梦想和承诺。
刚入警队,杨晓艳是兴奋而激动的,每次出命案现场,她都是见了尸体就“扑上去”。这让体质敏感的她,很吃了不少苦头。
2012年,杨柳井乡政府背后的山上死了一个人,杨晓艳一个人拎着法医勘察箱出发了。现场在山中部,死者趴在一棵大树下。
那些年头,杨晓艳出命案现场一般不戴口罩。因为她的大学老师说过:“不戴口罩,可以更好地利用鼻子这个灵敏器官。”
看着死者趴在地上,杨晓艳心里不觉直打鼓。因为他们平时出现场一般是两名法医,而那天只有她一人,她担心自己会看不全。
她来到尸体旁,急于看到尸体的正面,就将手伸到了死者的身下,要用力将尸体翻过来。“嘭……”一股刺鼻的气流,伴着响声从死者口鼻喷射而出,杨晓艳当即被呛得泪流满面。
可她顾不了那么多,边流泪,边尸检。她以为,流流泪后眼睛会好起来;可尸检完后,她觉得眼睛越发睁不开了。经同去的同事提醒,她才知道自己的眼睛肿了。并且,随后眼睛越来越肿,最后肿到只有一小条缝,连看电脑键盘都是问题。
更让她苦不堪言的是,她的大腿后内侧也同时长了七八个鸡蛋般大小的红肿块。那些红肿块痒得她站不能站,坐不能坐。
说这个故事时,杨晓艳边说边抓挠自己的大腿,我以为她的尸毒仍没痊愈。忍不住问:“到现在还没好?”她笑了一下,解释说:“好是好了,只是现在一说起那个故事,就还是会感觉到痒。”
对此,她的同事说她是中了尸毒。
所谓尸毒,即尸体腐败后产生的一种病毒,很可怕。按理说她该请假休息,可她却从来不请。她说那些尸体正等着她代言呢,再说,她出的现场别人不清楚,也根本替代不了;就算天塌下来,她也得负责到底。
就这样,7年的法医生涯中,杨晓艳前后中了10余次尸毒,可她从没有请过假。她的同事中,许多人从没听说过尸毒,更不知道她中过尸毒,因为她从来没说过这事。
当然,杨晓艳不是每次出命案现场都中尸毒。她说:“只是遇上尸体腐烂和中毒的尸体时,才可能会中尸毒。”
我还是忍不住问她:“那你后来,会不会不愿意出这类的现场?”
她说:“当然不会啊,我们都是逢现场必出,我得有‘拥抱’尸毒的心理准备啊!不过,我好歹算是摸出了经验:现在,不再是见着尸体就‘扑上去’;而是先冷静地了解案件情况,之后再去查看尸体,同时做好防护工作……”
杨晓艳参与过的尸检很多,可每每问起案情时,她都很难说出细节,唯独那次让她后怕的尸检,令她难忘并引以为戒。
那是2017年11月23日,有人报警称:“董堡乡老井村委会的两天窝小组的群众郑某,死亡在同村陈某家里。”
杨晓艳到达陈某家时,看见郑某仰卧在陈某家里,尸体旁地面有血染痕迹,东南角地面有血泊。
据房主陈某介绍,郑某是到他家喝酒,酒醉后不慎被镰刀划伤而死的。陈某还介绍,郑某当晚与其父喝酒,他回来后也陪同喝了点,后来话不投机,就先去睡了。睡下时,还听到了郑某的哼哼声,当时以为是郑某后醉发酒疯,便没理会。想不到,天亮后才发现郑某躺在屋内,已经不行了。
对于这个现场,杨晓艳的第一感觉是流血量太少:死者流这点血不致于会送命,会不会生前还有其他什么疾病?
可看完尸体后,杨晓艳更疑惑了。
死者的右手臂桡动脉完全断裂,按理说现场应有喷射状血迹,可现场只有片状、点滴状血迹;死者的鞋内却有少量喷溅血迹。当时,鞋子并没有穿在死者身上,这是为什么?陈某对此的解释是:鞋子是死者挣扎时蹬掉的。
杨晓艳说:“当时,我感觉陈某是特老实巴交的人,不像说假话!”可那些血迹?杨晓艳却想不通……她和其它技术员综合分析后,决定复检。
这一复检吓了她一跳,她们在陈某家的篱笆上,找到了一把带血的菜刀。
原来,陈某当晚并没有像他说的去睡了。他和郑某争吵时,陈父见苗头不对,便将郑某拉到自己房中睡。可酒醉的郑某仍骂骂咧咧,他的话刺激了陈某,陈某抄了把菜刀冲进陈父房内,拉住郑某的手便砍……随后,还将郑某拖到正屋里,细心伪造了现场。
“我当时太先入为主了。看到陈某老实,差点就相信了他。至今想起来,都让我感到后怕。所以,后来再看现场,我再也不敢先入为主,而是凭尸体‘说话’。”
2004年,杨晓艳接到旧莫乡的一起交通死亡事故:死者驾驶的大货车翻到了路坎下。接到报警时,已是凌晨2时。
杨晓艳赶到现场后,现场仍围了不少人。当时,死者面目全非,没人敢靠近。杨晓艳一人蹲在死者旁,将尸体翻来翻去地查看,这可吓到了不远处看热闹的一位大妈。
大妈对同伴说:“天哪,翻尸体的竟然是个女娃,不知道结婚没有?不晓得给能嫁得出去?”
当时,杨晓艳听了感觉好笑:她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呢?她那时刚刚新婚,老公特别能体谅她,这也是她能全力投入工作的主要原因。
杨晓艳每次解剖尸体都需要三四个小时,在这几个小时中都是弯着腰进行的。一场解剖下来,往往累得腰酸背疼。回到家后,知道她辛苦的老公啥也不让她做,都是老公给她做饭、按摩,给她满满的幸福。
“我现在自己在家时,都不敢砍骨头。”杨晓艳说这句话时,与她解剖尸体时大刀阔斧的形象判若两人。也许,这也是“职业病”后的一种体现吧。 记者 张 密 通讯员 韦延丽(文章来源环球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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