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风传承流芳远

——《昂藏大丈夫李曰垓》创作体会

张月和

1985年雨季，初次拜访艾思奇故居，对艾思奇故居建筑典雅古朴，不尚奢华，却到处散发着浓厚文化气息留下深刻印象。这是由李曰垓1917年主持修建后由艾思奇夫人王丹一代表家族无偿捐献国家而取名“艾思奇故居”的老宅。在创作《昂藏大丈夫李曰垓》过程中，又多次拜访艾思奇故居，透过老宅，不难发现李氏家族源远流长的良好家风。这种良好家风，被其后裔概括为“心存仁，志存远”，仿佛一面明镜，世代照亮人心。

李日垓主持修建的水碓老宅，即今艾思奇故居

李曰垓曾孙李方明在《昂藏大丈夫李曰垓》序言中写道：“我的曾祖父曾经有一面随身多年、非常普通的小圆镜，他将这面小圆镜赠与了我的祖父李生莊，意为要常常自我反省，以史以事以人为鉴，后来祖父将它传给了父亲，我的母亲又将它传给了我，让我时常照镜子，正衣冠，这面小小的镜子成为了我人生旅途中的正心镜，也照亮了我人生征程中曾经的暗淡”。

李曰垓祖籍四川巴县，明朝洪武年间，有袭蒙古名曰黑师波者，以武略从军入滇到达腾越，随即拓土腾冲和顺李家巷大石巷。明朝嘉靖八年（1529），四世祖李福寿从大石巷分居水碓。

李曰垓像

在崇文尚教的文化氛围中，侨乡和顺造就了大批亦商亦儒的儒商，李曰垓高祖李君宠，曾入郡庠，曾祖李达魁、祖父李大厚，皆以善行被称颂于乡里。父亲李德润，字泽之，自幼聪颖过人，能遍诵诸经，后以战乱而经商滇缅之间，光绪年间考取文生，被敕授九品登仕郎。伯父李耀南，是一名岁贡生。

李曰垓之父李德润，是言传身教传承家风的杰出榜样。他在缅甸打拼多年，积蓄渐丰，乡人劝他买田置地，以为防老恒产。他却回答说：“最可靠的恒产是培植子女成人”，故而不治产业，专事子女教育。

李曰垓之父李德润

李德润不但具有不尚奢华，以人为本的远见卓识，而且一言一行都能够发挥言传身教的示范作用。李曰垓在敦请陈荣昌为其父李德润撰写的《腾越李君墓碑》中写道：“君讳德润，字泽之，腾越和顺乡人”，“光绪辛丑倦游归里”，“故虽迫桑榆，犹日手一编，矻矻穷年，不稍懈，盖将以发愤忘老之概，示范于儿曹也”。

李德润夫人陈氏，是明朝腾冲军民指挥使司指挥使陈昇后裔，出生于腾冲清水乡陈家寨，作为名门望族后裔，自幼接受严格文化礼仪教育，故而时常对子女循循善诱，教其知书达理。1931年春正月，李曰垓刚刚回到腾冲就任云南第一殖边督办公署督办，就以陈氏外孙、李氏裔孙名义，为陈氏宗祠题写“庆流舄奕”匾额。

李曰垓为母亲陈氏宗祠题写的匾额

在李德润及其夫人陈氏严格教育下，长子李曰垠、次子李曰堃沿袭儒商之路，三子李曰垓、四子李曰塽、五子李曰基皆从事学问。其中，李曰垓、李曰基皆成为“李氏四杰”之一。

李曰垓，京师大学堂毕业，历任云南军都督府军政部次长、迤南观察使、民政长公署秘书长、民政司长、司法司长、云南垦务总办、护国军第一军秘书长、云贵矿务督办、大元帅府驻香港代表、云南第一殖边督办公署督办等职，工于诗词歌赋，精于书法艺术，著有《天地一庵诗钞》等诗词歌赋。李曰基，云南讲武学堂毕业，历任护国第一军司令部参谋、会乐县长、第12师参谋长、军事参议院中将参议等职，被誉为“海内第一音乐家”。

李曰垓与夫人寸宽福一起，秉承家风，对子女言传身教，长子李生莊成为大众教育家，次子李生萱（艾思奇）成为大众哲学家，三子李生葂成为云南大学地方文献、善本古籍专家，四子李生蒨成为革命烈士。女儿李贤贞成为将军龙泽汇夫人。同时，李生莊、李生萱（艾思奇）与父亲李曰垓、叔父李曰基并称“李氏四杰”。

1918年秋，李曰垓在昆明写字吟诗，同时以强烈责任感，严格教育14岁的长子李生莊，10岁的次子艾思奇读书，在他们的课余时间聘请家庭教师教授古文，亲自讲授中国历史和先秦诸子学说。常常教导子女：“我十一岁时即将《资治通鉴》读完，深解其意，这部书阐述兴衰之迹，治乱之数，简而详尽，你弟兄们宜熟读”，“我在二十三岁拿着七两纹银，辞别你祖父离家，在学数年，即入社会做事，辛勤奋勉，未敢浪费钱文，你们弟兄所遇环境，实较我读书时为优，应好自奋发努力。人贵自立，勿存依赖心理”，“做人须抱定根本，根本立则百无所畏”，“不怕穷，只怕不正当”。“哲学是一切学术的概括，欲穷事物之至理，宜读一些哲学”。李曰垓对哲学的爱好也使李生莊、艾思奇自幼受到潜移默化影响。

李生莊，先后在上海南方大学、南京东南大学专攻西洋哲学，深研经史，在昆明任教省立师范学校，兼任《云南民众日报》副刊主编，随父回到腾冲，又先后创办云南省立腾越简易师范学校，任校长，创办《腾越日报》，任社长，又担任和顺图书馆馆长，与和顺同仁出版《无线电三日刊》，成为滇西新闻事业开山鼻祖，被誉为大众教育家。

李曰垓长子李生莊

李生莊在东南大学学习哲学时，曾鼓励艾思奇前往日本留学。艾思奇在日本参加中共东京支部组织的“社会主义学习小组”活动，1934年11月，《申报》创办《读书生活》杂志，艾思奇连载“哲学讲话”24期，1935年汇集成册出版，第四版时改名为《大众哲学》。《大众哲学》为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通俗化树立了一个典范，被誉为“大众哲学家”。

李曰垓次子李生萱（艾思奇）

李曰垓家族代代人才辈出，李曰垓之孙李祖荣曾任保山地委副书记，李曰垓胞兄李曰堃之孙李青，系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哲学教授、少将军衔。其子孙后裔，大多在政界、学界颇有建树，大学教授、医生、工程师等对社会有用人才更是不乏其人。

庆流舄奕，说的是祝愿福泽就像流水一样蝉联不绝、流传到永远。而蝉联不绝的福泽，离不开承先启后的良好家风。

          编辑：尹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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