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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中医药传承与创新路上 ——记中南大学分子药物与治疗研究所所长、教授、医学博士

2024-11-23云南民族旅游网

导读：学的是西医，却迷恋于中医药有效成分的分析和中医药秘方的筛选；做的是分子生物学研究，却醉心于疑难病的疗治和健康养生的实践。怀揣着一个梦想前行，三十载风雨兼程，始终做一个执着的寻梦人——建立标准化的中医药体系，将中医药推向世界。

□浦绍猛

70年代，他是恢复高考的第一批考生；80年代，他是以优异成绩公费出国的留学生；90年代，他是医学研究领域的新锐学术带头人；新千年，他是归国后投身中医药事业的执著开拓者，先后获得了“湖湘之子”、“草原英才”等荣誉称号。

他，就是中南大学分子药物与治疗研究所所长、中国养生协会执行副会长兼秘书长、医学博士徐明。

初次见到徐明的人也许很难猜出他的真实年龄。他身材魁梧，典型的山东男人的个子，长相帅气。镜片后的一双大眼睛明亮而有神，闪烁着智慧的光泽。谈吐间尽显学者的儒雅，而举手投足间又无不流露出留洋人士的绅士风度。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不怕承认差距，只为取得真经。留日期间的学习和研究工作为徐明事业的拓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88年10月24日，对徐明来说，这是他人生中具有转折性意义的一天。这一天，他远渡重洋赴日本留学。那年他29岁，以优异成绩通过世界卫生组织奖学金考试，拿到了宝贵的公费留学名额。

作为一名改革开放初期出国留学的中国人，只有吃别人不能吃的苦，忍别人不能忍的气，付出比别人加倍的努力，取得实实在在的成果，才有可能获得苛刻的日本人的认同。刚到日本大阪大学医学研究生院的时候，实验室里的同事包括导师对这个中国小子并不太在意，尤其是导师的助手，对中国人十分反感，经常故意刁难。徐明深知，自己只有凭借勤奋的工作和出色的科研成果才能赢得导师和同事的认可。

为夯实自己的科研根底，徐明压抑着对家人的思念，一次次打消回家探亲的念头，把所有能利用的时间都投入到紧张的医学理论学习和医学实验中。即便是节假日，他也像一只陀螺飞快地旋转着，在图书资料室或实验室一呆就是一整天。

寒暑几易，冬去春来，数年的努力终于收获了成果：建立了恶性淋巴瘤的动物模型，开发了原核生物体基因敲除技术，国际上首次在细菌生物体内证实了TRH毒素蛋白病原性……

“致死性肠道感染病的病因学探析”是当时徐明正在研究的课题，该课题最大的研究障碍是很难往一个特定病原菌体内导入特定遗传物质。之前的研究者们几乎用尽了国际上通用的导入方法，都未能取得成功。一次，徐明无意中看到一篇“细菌本身也有性别差异”的文章，让他受到启发，于是萌生了一个大胆的设想：是否可以利用细菌的这种性别差异，将需要导入的特定遗传物质先行导入到具有雄性特质的细菌体内，然后再将这些导入了特定遗传物质的细菌与目标病原菌混合培养，通过雄性细菌本身的遗传特性将其体内的遗传物质转移到目标病原菌体内。在例行研讨会上，他将想法一提出，立刻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这简直是异想天开！但6个月后，徐明用漂亮的实验结果证明了他的设想。随后又在此基础上，首次证明了致死性肠道感染的病原菌是一种变异型副溶血弧菌，同时首次分离和确定了变异型副溶血弧菌分泌的两种致死性毒素。从此，国际细菌学界就出现了以徐明名字命名的MX1和MX2两种新型毒素。

中医药的根在中国，魂在中国，真正要做中医药研究，还得回到国内来。

1994年，徐明从大阪大学医学研究生院毕业，随后进入日本理化学研究所生命科学筑波研究中心担任研究员。1997年受聘于日本科学技术振兴事业团，担任特聘研究员。这几乎是当时中国人在日本科研领域能达到的最高位置。同年进入日本国际汉方医学研究所兼任研究开发部部长、主任研究员，主持多项中成药和保健品的研究开发。从此中医药学的研究成了他科研的重心。

2000年，徐明同时接到了两封接下来将改变他人生轨迹的邀请函。一封来自国内的湖南医科大学（现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邀请徐明前去担任学科带头人。当时该校正在申报国家重点药理学科，从专业方向和年龄梯队上需要一个年富力强、有国际背景且科研实力强的人。另一封来自美国纽约MSKCC（全美最大的癌症研究中心），邀请他去做研究员。

虽然早就立志回国，但面对这两个选择的时候，徐明还是犹豫了许久。祖国是必须要回去的，因为中医药研究要落叶归根。可是国内研究水平毕竟有限，如果完全回国，不出两年，也许就会和国际研究水平有新的差距。徐明说：“要进行中医药研究，首先要学习和借鉴国际上先进的研究方法和科学技术，借助国外的平台做一些前期性的基础实验，这样回国才真正有价值。而美国癌症研究中心无疑能给我提供这样的平台和机会。”多方权衡之后，他决定，无论多么艰苦，都必须同时接受两份邀请。从此，徐明开始了长达七年的跨越中美两国的研究生涯。

2001年，徐明回国，出任湖南医科大学分子药理研究室主任和教授，正式开始了他系统化的中药有效成分的分析研究、中药组方的临床疗效学研究以及中医药的国际交流与合作。2002年，徐明正式启动中药治疗秘方、验方的挖掘和筛选工作。2003年，他创立中南大学分子药物与治疗研究所并任第一任所长。

当时国内的科研条件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艰苦，很多人回国后忍受不了艰苦的条件不久便离开了。但对于徐明来说，科研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无论条件怎么艰苦，科研的动力始终没有减弱。他借鉴国外的先进经验，并结合自己多年的研究，带领所领导的分子药物与治疗研究所，选课题、报项目，积极进行学科建设。十余年来，他所领导的研究所重点针对疑难病的病因学和治疗学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承担和参与完成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大研究计划项目《高血压病和高脂血症的药物基因组学研究》、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p53 与 Ku70 的关系及在肿瘤的基因调节放疗中的应用研究》、科技部科技型中小企业技术创新基金项目《从地钱有效药用部位提取分离黄酮类化合物》等十几个国家级及省部级项目，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得到国内外同行的高度评价。2008年，因其工作对湖南的贡献，他和水稻之父袁隆平老先生、中南大学校长黄伯云院士等一起，被授予“湖湘之子”荣誉称号。

2008年，徐明辞掉了在美国的所有正式职务，全身回国。他说：“虽然全身回国是一直在计划中的事，但真正要迈出这一步对于当时已在美国安家的我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抉择。”

光是放弃美国不错的职位和薪水就已经让亲朋好友觉得不可思议了，更何况是要远别妻儿只身回国，更让大家觉得无法理解。亲朋好友的工作好做，关键的是能不能得到妻子的理解和支持。妻子在国内学的是中医，跟徐明到国外也一直从事和中医药有关的工作，是一位开明、体贴的知识女性。为了丈夫的梦想，她愿意独自在美国承担照料两个儿子的重任，承受远隔重洋的相思。说起妻子为家庭为自己的付出，徐明深情地表示：“我回国这么多年能一心专注科研，真的非常感谢我的妻子，还有我的两个孩子。”

中医药要走向世界，必须制定与国际接轨的标准化体系，打造好中医药国际通行证。

欧盟是世界上最大的植物药市场，年销售额上百亿欧元，占世界植物药市场份额的40%以上。然而，这个极具潜力的市场却对中国中成药企业关上了大门，中成药不能在欧盟销售。而一些疗效显著的中药像救心丸、六神丸等被外国企业变成了“洋中药”，在国际市场上销售，甚至高价返销进中国。像日本的“汉方”以及韩国的“韩药”其实源头都是中医药，只不过换成他们自己的标准来获得了认可度。徐明认为，中医药要走向世界，制定与国际接轨的标准化体系才是根本途径，而且这个任务已经刻不容缓。

要制定中医药标准化体系，首先就要从源头上把关，必须保证中药材自身有效成分的恒定。然而国产中药材多数缺少明确的有效成分含量指标，没有可与国际接轨的重金属、农药残留、微生物及外源性毒素等检测标准，直接导致产品出口受阻；也因为没有完善的标准体系，中药的误用、滥用现象时有发生，结果进一步影响了国产中药在国际市场上的形象。

为了系统研究和彻底解决这些问题，2005年，徐明创立了国内第一家独立第三方中药有效成分检验检测机构——科恩实验室，主要针对中成药、保健品、中药饮片的有效成分和有害物质进行分析检测。实验室先后对20多种不同产地、不同种植方式的同类中药品种有效成分进行了系统比对分析。结果显示，多数药材的有效成分受产地和种植方式的影响。而过度和不合理的杀虫剂、除草剂和化肥的滥用，是重金属、农药残留的主要原因。

如果土壤、种植方法等都按照标准来执行的话，那么中药材有效成分的稳定性和残留问题到底能不能得到控制呢？带着这样的疑问，2006年，徐明在湖南韶山创立了第一个中药种植标准化示范基地——栀子国际标准化产业示范基地，并被湖南省归国留学人员服务中心授予“归国留学人员创业示范基地”。徐明希望通过基地的建设实践，实现中药种植的可控化、标准化和无污染或低污染，从而提高中药产品质量，为本土中药打入国际医药主流市场铺路。目前该项目已开发完成包括栀子在内的三种地道中药材的种植标准。

这一示范基地模式，已影响到湖南、湖北、江西、河南等数十个中药种植基地，他们纷纷到韶山中药材种植标准化示范基地取经。在这一成功模式的指导下，徐明随后又支持建成了汉寿红豆杉国际标准化产业示范基地、怀化杜仲国际标准化产业示范基地、内蒙黄芪国际标准化产业示范基地等。其中，由于对内蒙黄芪保护方面的卓越贡献，徐明被内蒙古自治区政府授予“草原英才”荣誉称号。

中医药是中华文明中独具魅力的瑰宝，抢救、保护和传承中医药古籍、治疗技术和秘方已刻不容缓。

“我一直认为，中医药应该是继造纸术、指南针、火药和活字印刷术之后，中国对世界的第五大贡献，不可抹灭。”徐明说。传承中医药宝典、弘扬中医药文化，徐明早在国外留学时就已经做了一些积极的探索和尝试。那时还是日本理化学研究所研究员的他，联合在日的医学界同仁创立了“在日华人华侨医药协会”，并任创会副会长。协会主要从事中医药的推广和交流工作。一心想将中医药发扬光大的徐明，希望通过协会这个平台加强中医药文化同其他医药文化的交流，相互借鉴，取长补短，融通共进；同时也希望通过一些积极的努力来推进中医药文化的国际化，用国际社会能接受的方式，让更多的人了解中医药、热爱中医药。

回国后多年的研究中，尤其是在疑难病治疗方法的探寻中，徐明曾经常向民间中医学习，同他们交朋友，也从他们的单方、验方或者说所谓的“绝技”中获得了很多启迪。也就在这个过程中，徐明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中医药古医籍和中药秘方的保护与传承问题。

受传统封建思想的影响，中华医学秘笈的传世往往传儿不传女、传长不传次、世代单传，导致很多古医籍、治疗技术和秘方失传。而传承了这些祖传验方或典籍的民间中医大多文化层次不高，只在居住地周边的一定范围内从事着治病救人的活动，真正要将这些古医籍、治疗技术和秘方发扬光大，他们既没有这样的意识，更没有这样的实力。

徐明觉得自己该在这些方面做些努力。“当时还有很多朋友从国外反馈过来的信息说，有些西方国家正在大量收购中国中医药古籍善本，甚至设法把部分中医药处方申请国际专利保护。”徐明担忧地说，“这让我更加深刻地意识到，抢救保护和传承中医药古籍、治疗技术和秘方已经是刻不容缓。”

他与好友、时任国内十大私立博物馆之一的湖南开元博物馆馆长黄彬荣先生提到了关于收集古医籍的想法，黄先生十分感兴趣并表示十分愿意合作。于是他们很快联合组建了古医籍研究室，旨在收集、保护中医药古医籍，同时深入开发、挖掘行之有效的祖传验方和治疗方法。

徐明本人经常是身先士卒，一听说哪里有什么医籍、方子或“身怀绝技”的“牛人”，就是再远也会过去探个究竟。有一次，听说贵州铜仁的一个乡村有位老先生在胃病治疗方面有绝招，能够药到病除，治好了周边邻村不少人。徐明不远千里慕名而去，到了之后虚心向老人家请教，还跟着老人家一起上山采药，免费为老人做药理毒理实验、动物试验和临床验证。“徐教授非常虚心向民间中医学习，更有慧眼识金的本领，在茫茫人海中找出真正有本事的牛人。”研究室的一位同事告诉笔者。

几年的努力终于有了收获，现在研究室已收录、整理、装订了自明末到民国时期数百年间中医秘籍手抄本近两千册，疑难病治疗秘方10万余个，并设“中医药古秘方馆”展厅陈列展出。这些秘方如果被研发，将极有可能诞生一批类似于“六味地黄丸”“速效救心丸”之类价值极高的中药产品，甚至可能攻克医学界部分癌症治疗难题，其价值可见一斑。

2011年，接任中国养生协会执行副会长兼秘书长后，徐明又联合协会、研究所和公司成立了中国养生传统技能研究中心，深入挖掘养生方面有独特功效的民间秘方、祖传技能或偏方，将筛选验证后确实有效的古秘方或确有专长的“能人异士”向社会推荐。这样一来，既为社会整合了民间中医药的优势资源，又为这些民间中医们创造了更多施展自己才能的机会。

“我希望通过这个平台让祖国传统医学特别是民间医药在这里得到更好的继承、发扬和应用。”徐明说，“传承和保护中医药文化是每个中华儿女的责任，也是我们应尽的义务。今后我及我们的团队将在中医药文化传承的方法和途径上做更多的努力和探索。”

“中医药在疑难病治疗和亚健康调理中有其得天独厚的优势，很多问题西医药无法解决，但中医药可以做到。首先是中医药有它独特的医学理论体系，其次中医药在数千年的悠久历史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另外我国的天然药材资源十分丰富，这些都是我们研究疑难病治疗和亚健康调理非常有利的先决条件。”徐明满怀信心地说。

在中医药的传承与创新道路上，徐明始终坚持做一个执着的探索者，他希望帮助更多的人，为更多人的健康保驾护航，给人们的生活带来更多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