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乘大理火车

□杨世明

去年深秋，有幸入围全国马云乡村教师奖150名之一，而前往昆明站参加现场终评活动。结束返回时，夜乘大理火车，是我生命历程中第一次夜乘火车。

在昆明站参评的几天里，绵绵的秋雨不断地下着。到参评活动结束的最后一天，雨下得更大了，但马云公益基金会的专家评委和工作人员要乘机赶往下一站组织终评，来自各省的参评老师也要赶回去给孩子们上课。最后一顿午饭一结束，大家就立即收拾行李，忙着往机场或车站赶。我呢？如果赶到昆明西部客运站，乘坐长途大巴，当天只能赶到大理后，需要住宿一晚，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改乘到县份的中巴车赶回到学校。得知昆明饭店离火车站较近，只需乘坐地铁两站即可到达，且当晚有几趟开往大理的火车。说来也惭愧，我久居大山半辈子，大理火车开通了二十多年，也没有机会坐过一次火车。小时候，我只在课本上认识了火车，只在美术课上画过火车，长大以后二十多年前，听说大理已开通了火车并建有大理火车站，再后来只在难得的暑假里，到鹤庆走亲戚时，亲戚家正好居住在大丽铁路核桃箐隧道旁，我在隧道所在的山头那儿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真正见到呼啸而过的一列火车，但还没有亲身坐过火车。我想，这一次是亲自坐火车回去的绝好机会，且是夜班，可边睡边走。可省一晚的住宿费，那该多实惠啊！于是我决定乘坐夜晚的火车赶回去，了却我多年的“火车梦”。

坐上地铁到达火车站后，因火车站改造施工，原来进站的通道被封闭，天上绵绵的秋雨还在不停地下着，我只得打着雨伞，冒着浓浓的雨雾，边走边问路，约半个小时后，终于找到了火车站的另一个入口，共绕行了约2公里后才到达。火车站的大门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非常热闹。有开饭店的，卖特产的，兜售日用品的，开旅社的……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昆明火车站保卫和安检也较为严格，门外路口处有荷枪实弹的武警在执勤护卫，在进口处设有十来个安检通道，每一个通道都对进去的人和物进行全面检查，主要检查乘客是否带有违禁物品等安全隐患物。安检要出示居民身份证，购买火车票也要出示居民身份证，检票到候车室也要出示居民身份证，上车口也要出示居民身份证。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积极响应公安部门的号召，办理了第一代居民身份证，但放在家里七八年也没有用过一次，现在换成了第二代居民身份证，却处处都必须用上。如果出门乘车买票，开房住店都要出示居民身份证，如果没带那小张居民身份证件，那你就寸步难行了。

当我进站购买了一张晚上九点半开往大理的火车票时，离上车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本来打算在火车站周围逛逛，但天一直在下着雨，四周雾气笼罩，一点儿也不放晴，冷风还不时地袭来。我就拖着行李，揣着小小的火车票和硬硬的居民身份证，自觉地排着队，顺利地进入了候车大厅等候乘车。因第一次进入火车站而感到非常新鲜和好奇，车站里不仅提供免费厕所，提供免费充电插座，而且还提供免费开水等服务。还按车次分区安排旅客就坐等候，但我还是感觉到车站就像农村里待客或赶大街一样热闹，流水似的，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每天24小时，不断地循环着，如罗坪山头上的发电风车一样，一刻不停地旋转着。乘客来去分明，管理得井井有条，来的乘客一条通道，去的乘客又是另一条通道，各走各的道，井水不会犯河水，互不混杂，不像某些乡村客运站，乱五乱六，来去不明，导致有的糊涂者还乘错车，走了冤枉路，花了冤枉钱。

外面哗哗地下着秋雨，呼呼地刮着秋风，雨雾迷漫，但火车内有空调，一点儿也不觉得冷。火车内硬卧一间可乘睡6人，下铺要比中铺和上铺贵2元钱左右，但省得像运动员一样费力地向上攀爬了。上车后，你可呼呼入睡，到站前15分钟，统一着装的乘务小姐会按时叫醒你，请你做好下车前的准备。同时也关闭了火车上的卫生间，不再向乘客开放。

颠颠簸簸，迷迷糊糊地到达了大理火车站，路上持续行进了7个多小时，看看手机已是凌晨5点，同车次下车的人操着不同的口音，叫喊着不同的语言，相互约定着不同的暗号，也有的直接叫着大名的接客亲友，在昏暗的灯光夜景中被小轿车或电动车接走。外地来的团体游客或散客却由大理的旅游大巴专线接走。同一地方外出打工的一伙伙，则讨价还价一番后，包上一辆私家车，直奔老家而去。这比熬到天亮转乘长途大巴要划算和便利。其余的，像我一样不远不近，又时时谨小慎微的散客，只得在火车站购票厅或走廊上就地打起瞌睡，或与来自东南西北的几个陌生旅客在一起东拉西扯，谈天说地，一直闲聊到天亮。当大理火车站有公交车来往时，各自便搭乘到县际车站，然后转乘开往家乡的长途班车。中巴车历经两个小时的左拐右弯，把我也送回到洱源西部炼铁峡谷的深处。

如今，中国海陆空交通运输线也较为发达，白州大理也先后实现“三通”（通铁路、通公路、通航空）而拥有“铁公鸡（机）”之称。人生苦短，出行时应抓住机遇，什么交通也该去尝试，领略当今中国交通之便利。